鄂城的夜晚已经不像昨年那般死寂,这座现代城市在疫情之后渐渐恢复了久违的繁华。人来人往,车水马龙,霓虹与路灯,一层暧昧弥漫在午夜,与白天的匆忙多少有点格格不入。
她泪眼站在高楼,右手好像为了保险似的捏了一把水果刀,还在颤抖。下方是红尘万丈,却没有人理会这一袭白衣。她好像是即将回归土地的一朵无名花。
我认识她是昨年。悲怆而又激烈,是我对她的唯一印象。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相信自己最亲近的人,却选择相信我这个陌生人。她的眼睛总是会红肿,却不喜欢别人给她递纸巾。而一想到她我总会束手无策的沉默。
为什么会有那种人渣强奸犯。
为什么女生的力气没有男生大。
为什么大家只会劝女生安分守己。
为什么会有落井下石不分青红皂白的猪豚。
为什么我们会如此不同。那天她从天台下来,哭的像个孩子,她只是个孩子。
那天晚上很冷,她哭着说:她也才16岁啊,她也想和姐妹几个快快乐乐上街穿新衣服看电影啊。
我也哭了,原本惬意的夕阳破碎为一圈一圈的血晕。我发现不是每个人都会幸运。共情现象让我喘不过气,我知道她经历的苦难比我想象的还要痛苦不止一万倍。举起的手只能放下。
她提前进入了明天,却承受不住明天附带的苦果。我在恍惚间好像看见了神,赐予人们各色的花。而她是那朵白色。
她离开小城后我们便断了联系。我只能祈求她有一天看见真正的阳光。